小姨

◎ 池沫樹 (東莞·詩人)

生活在追求的路上,我們不斷結識新的朋友,新的同事。就像路邊的風景,雖然我們常常會看一眼,但就是沒有人會關心——那個已經離開你的生活圈、童年曾經照顧你的親人。

這些風景是駐足在那裡的,誰也帶不走,它是屬於你自己的。沒有人奢望一個孩子長大瞭還會回頭去看看她,抱抱她。

小姨離開這個世界已經有十年有餘,不管她離開這個世界有多久,還是多遠,她的靈魂好像就在天空飄浮的白雲上,隻要我看一眼,她就在那裡微笑。

有一次我在飛機上看到大朵大朵的白雲,陽光就照在上面,我忽然想起瞭小姨。童年,我們在田野上看到的白雲,都是站在地面往上看,但是這一次不同,我看到許許多多的靈魂盛宴,像一個巨大的舞會,它們婀娜多姿,卻又安台中家電行詳如初。

那一次,我忽然感覺小姨消失在人群裡。

小姨去瞭哪?我想她從天堂又回到瞭人間,這一次她一定是幸福的。

小姨去世的那一年,母親不停地談起她,談起她的死亡——小姨在給表妹洗澡時,蹲在地上站起來,忽然頭一暈,倒地後口吐白沫,送到鎮裡醫院又轉到縣裡醫院,因腦溢血最終沒有醒來。最後一刻,面對醫生和傢人的決定,她雖然不會說話,隻有流著眼淚離開瞭我們。

母親聯毅家電生活館|台中家電批發|台中家電批發商說著時,我都能感受到醫院凝重的空氣和醫生潔白的衣服上棉質的紋理。我的內心有一股血液呼之欲出,“群山與河流,可曾見過一個生命?她靜如幽蘭,美如白雲。”是的,她的臉龐就在白雲上台中電器行推薦,在那裡微笑。

小姨年輕的時候,來到我傢幫忙帶小孩。母親常會嘮叨生產隊的不公,晚上還去開會,小姨抱著我姐去找母親,那時我還沒出生。穿過兩條小巷,沒有路燈,隻有濕漉漉的青苔和不眠的春雨,寧靜的鄉村黑夜伴著豆大的煤油燈。我在聽母親說這個故事時,仿佛看到巷子裡高大的墻壁迎面逼人,安靜的石頭會從歲月裡走出來,去嚇唬一個少女和一個懷抱著的嬰兒。至少,那條巷子直角轉彎的地方曾經嚇唬過我這個小孩。

小姨是堅強的,何曾被病痛喊過一聲。她在醫院生產時大出血,輸瞭大量的血還不夠,醫院跑到外地醫院找到“血源”才救瞭一命。原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,可是命運捉弄人。現在,表妹一個在讀大學,一個參加瞭工作。或許,小姨在天上看著她們長大,現在才從白雲的舞群裡消失瞭,去過她自己的生活。

我和小姨其實接觸的不多,但是我從沒想到她會經歷這些磨難。

我四五歲時,深山裡的遠房親戚結婚,那時鄉村還沒有大巴車,請瞭一輛貨車把我們拉去喝喜酒。上世紀80年代初,公路都是沙石路,我在最前面雙手抓著一橫桿,汽車一搖晃,我的額頭就碰在前面的鐵桿上,不管我怎麼用力控制,也無法抵抗汽車因路面不平引起的慣性。就在我的額頭不停地撞擊鐵桿時,一隻溫暖的手握在鐵桿處,每次撞擊我都是碰在這隻手上。我回頭一看,是小姨,高高的天空太陽照在她的臉上。

一車的人都沉浸在喝喜酒的快樂中,他們隨著一路的顛簸把言談聲傳到四鄉八裡,沒有人註意我,隻有小姨。小姨沒有說話,那是除瞭父母外我第一次感受到無聲的愛。

是的,哪怕那麼微小,哪怕是舉手之勞,這在我心裡卻埋下瞭種子。愛與幫助並不需要表達,是那麼美好。

並不是小姨的離去喚起我的記憶。我相信世界是平行的,隻是空間不同。愛的眼睛就會看到另一個世界。

如果把時間揉碎,再重新拼結,小姨就活在我的世界裡;如果回憶也有未來,穿越時空就是另一種生活方式。我相信小姨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很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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